第87章 无力冲破的幻境

从八月份开始, 宋灵宝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在算卦赚钱、学习修炼中游刃有余。

自从小金库托了工作室的福有了质的飞跃后, 宋灵宝就去仙鹤堂买了一堆上品黄符回家, 开始琢磨起了该如何自创出一种灵符。

这天宋灵宝正在做实验，只见她屏气凝神地将灵力压缩为笔尖，裹着朱砂在黄符上画着对称精美的图形符咒。

待第一笔与最后一笔首尾相连, 宋灵宝立马双手结印打在面前的黄符上, 念道：“上品储灵符，给我成！”

漂浮的黄符在融入印法后, 符面上的图形符咒顿时亮起了层标志着上品灵符的璀璨金光, 眼看着就要成符了。

宋灵宝喜上眉梢刚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就见那张黄符微微一颤, 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撕裂声, 紧接着很快冒出了阵阵黑烟。

“啊要炸了！要炸了！”宋灵宝有些慌乱, 连忙用灵力撑起了一个隔音结界。

结界刚刚撑起，那张冒着黑烟的黄符就‘嘭’地一声，炸得清脆响亮。

“这是第三十七次失败了。”蹲坐在矮桌上的小橘猫玉子见状丧气地抿了抿耳朵。

宋灵宝拿着黑漆漆的废符也有点欲哭无泪。她盘腿坐在矮桌前, 拿着废符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一会儿, 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次失败的心得, 以便于下次改进。

写完笔记后, 宋灵宝苦恼地往桌子上一趴, 跟小橘猫玉子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宋灵宝枕在桌面上, 用手拨了拨身旁娇颜留梦的叶子, 碎碎念道：“怎么想做出可以储存灵力的储灵符就这么难呢……”

自从那天跟卫昭交过手后，宋灵宝就开始埋头研究起了，该怎么做出一种可以储存进大量灵气以备不时之需的灵符。

不然下次再遇上卫昭时, 她又会像上次那样, 如同是带着氧气有限的氧气罐跟人交手。

一旦时间长了，丹田里的灵力用完了，四周稀薄的灵气供应不上，她又会重蹈覆辙地陷入到那般危险的境地中，变成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束手就擒等死。

不过从目前看来，储灵符的制作进度明显很不顺利。

虽说宋灵宝本身的制符水准很高，但她那是根据已有的咒法根据需要重新排列组合做出灵符的。

而储灵符，由于异世哪哪儿都灵气充沛，也就没有先人会花时间精力去研究这种鸡肋一般的灵符，所以宋灵宝就得如同摸石头过河般地积攒经验，自己一点一滴地琢磨出来。

不过好在失败了三十七次，废了一大堆价值不菲的上品黄符后，宋灵宝已经有种隐隐摸到门槛的感觉了，说不定她再失败个十几次便能开窍，一发入魂地把储灵符给做出来了。

宋灵宝平息好有些浮躁的心态，开始盘腿打坐。

这些天由于她频繁地算卦且使用灵力制符，快要晋升的预感是一天比一天强烈。

宋灵宝觉得自己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要突破至心动期了。

宋灵宝闭上眼沉思，想着自己先前为这次突破而做的准备大致上应该是齐全了。

突破时所需要的上品聚灵阵，宋灵宝因着是不差钱了，就通过付耀阳，从他那里买了十几块中品绿阶的灵石。

虽然这几乎是把付耀阳找她摆弄招财阵的委托费又还了回去，但比起花大量的时间，专门找几块宝地拿着小铁锹漫山遍野地挖灵石，还是直接买现成的要省时省力又省心。

不过光是中品灵石还不够，之后宋灵宝又跟着付耀阳去了一次赌石市场，见好就收地用低价买回了两块有半个成人怀抱大小的上品青阶灵石，凑齐了一个上品聚灵阵。

灵气的问题解决了，至于晋升的安全地点，宋灵宝也事先踩好了点，就是在满庭芳小区旁边的水龙吟森林湿地公园里。

那是相较之下，整个杭市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之前宋灵宝就是在那里给万乾、万屾和他们的父母做好了守护灵玉。

在给万乾他们一家四口做守护灵玉的时候，宋灵宝也没忘记自家弟弟宋流景的生日是在八月初，于是便把很早之前为他准备的上品灵石拿了出来，也给他做了一个守护灵玉，并在生日当天送给了他。

宋灵宝在帮宋流景戴上守护灵玉的时候，虽然宋流景有些害羞地尽量克制了，但从他脸上的欢喜和时不时爱不释手地触摸，都暴露了他显然是十分喜爱这份礼物的。

宋流景其实也不太知道守护灵玉有多么宝贵，不过光是冲着这是宋灵宝花了时间费了心思亲手做的，就足以让他宝贝万分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宋流景开始养成了每年都会好好存钱，在宋灵宝快要过生日的时候买上不少材料，亲自为她动手制作生日礼物的习惯。

在解开了心结后，宋流景的情绪敢于外放了许多，是一天更比一天喜欢粘着宋灵宝这个姐姐。

他是个懂事乖巧的，知道宋灵宝在赚钱养家，下意识地就有了姐姐很辛苦要多多照顾她的想法，明明比宋灵宝小上好几岁呢，却隐隐有了要反弟为哥的迹象。

一开始宋灵宝在补习小学一到三年级的课程时，因为不太适应所以做作业有些慢，宋流景就会跑来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写作业。

宋灵宝看出了弟弟想要帮助自己的小心思，之后有不懂的问题会主动地问他，宋流景就会很有耐心地，且像个小老师一样认真地辅导解答。

后来等宋灵宝适应了，学习的进度条一路飞涨，一个星期后，就赶超了还在预习下学期三年级课本的宋流景。

虽然不用辅导姐姐了，但宋流景每天晚上还是会到宋灵宝的小卦室兼书房陪着她一起写作业。

每次苏子惠上来给他俩送牛奶夜宵的时候，看着姐弟俩温馨相处的场景就觉得心都快要被暖化了。

——

宋灵宝在打坐修炼了一晚后，第二天早上便确定自己可以开始冲击心动期了。

于是在晚上七点，她往床上贴了张自己正在熟睡的幻象符，以防她明天早上要是回来的太晚，苏子惠上楼来找她，见她睡得香熟，也不会出声叫醒她。

在给台灯设置好了定时熄灯后，宋灵宝抱起有着黑洞空间的小橘猫玉子，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蔽符，就准备走出房门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呼唤，于是回头去看在房间角落里已经长成了大型盆栽的娇颜留梦。

“怎么了灵宝？”小橘猫玉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宋灵宝突然停下了脚步。

角落里的娇颜留梦感觉宋灵宝注意到了自己，连忙抖了抖枝桠。

与其中的树精灵有契约关系的宋灵宝能明白，这是娇颜留梦让自己也带上它。

后知后觉的，宋灵宝这才想起了主人在进阶时，有着契约的灵宠要是在一旁修炼也是可以得到一些好处的。

于是她便把小橘猫玉子放到了娇颜留梦的面前，让它打开黑洞空间，把娇颜留梦也给带上了。

贴了隐蔽符的宋灵宝蹑手蹑脚地下楼，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爸宋妈身后路过，朝着半掩的大门外走去。

宋灵宝出了门，走出老城区，找了个角落把隐蔽符摘下，以免自己突然在路中间出现吓到别人，然后就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水龙吟公园去了。

等到了水龙吟公园后已经快八点钟了。夜幕降临，暖黄色的路灯亮起，公园里有不少人出来饭后散步或者是夜跑运动的。

宋灵宝一到公园，就径直往先前她找到地方走去。

这一小块区域又隐蔽又宽阔，宋灵宝在四周用灵符布置了一个使别人无法发现的结界，然后她让小橘猫玉子打开黑洞空间，把娇颜留梦和准备好的灵石拿出来，不一会儿就摆出了个上品青阶的聚灵阵。

宋灵宝抬头看着月朗星疏的夜空，今天是月圆之夜，凌晨夜深后会有月灵精华降下，再加上黎明时分的紫气东来，灵气肯定是够用了。

过了一会儿，等结界内充满了浓郁的灵气后，宋灵宝在草地上盘腿打坐，开始从融合后期往心动初期冲击了。

心动期之所以会被称为是修仙中第一个可能会丧失生命的危险阶段，就是因为它同时也是第一场对于修士心境的考验。

在冲击心动期时，人的意识会陷入进一场辨不清真假的幻境之中。

幻境真假参半，会一点点勾出人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最真实、且最迷茫的恐慌。

一旦在幻境里放弃挣扎变得绝望了，就会非常容易迷失自我，以至于最后意识沉沦于幻境中无法自拔而死。

心动期的幻境虽然真假掺半，但它同时也会隐秘地透露出一些有关于未来的预知，像宋灵宝第一次突破心动期时，就在幻境里看到了自己回去了父母身边。

有了先前的经验，宋灵宝觉得这次自己会安然晋升。

于是她在做好心理准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慢地沉下意识，开始进入到了幻境之中。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灵宝有些恍惚地恢复了点意识，紧接着脑袋忽而往下一点，手肘一滑，她一个激灵地，就从瞌睡打盹中醒来了。

宋灵宝还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过了好几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安国塔的占星台上，还没等她抬眼仔细看看四周，头顶就先被人给轻轻敲了一下。

宋灵宝捂着脑门，抬头对着眼前人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语气带着点撒娇卖乖：“国师大人……”

身穿鹤羽锦袍，雪发玉冠的国师大人手持一部卷轴，看着宋灵宝温声责备道：“又走神。”

“我不是故意的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犯困了。”宋灵宝有些羞惭地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完全清醒起来。

随后宋灵宝在注意到了国师大人手上拿着的卷轴是无尽天书后，她好奇地问道：“国师大人之前不是已经算过渡劫飞升了的事吗？怎么又要再算一次呢？”

要知道有关于自身的卜卦，往往是要第一遍算准了才好，之后再算就会失去灵验，越来越不准了。

“本座要算的是其他之事。”国师大人拿着无尽之书坐到了案桌前。

宋灵宝站起身来，小跑到他身边问道：“可是要算那有关于一线生机的事？”

国师大人年刚过百，就已经修炼到了大乘期，只待渡劫后飞升成为上仙了，他的这份天资在异世中举世无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

不过天道在对他宠之爱之的同时又极尽苛刻。比如像寻常修士在大乘后期渡雷劫时，就算扛不住失败了倒也不至于神魂全灭。

而是会变成散仙继续修炼，等之后再渡九次雷劫，成功后照样可以去九重天上当仙人。

但国师大人就不一样了，他的渡劫只有一次机会，失败的下场就是挫骨扬灰。

不过好在他先前给自身卜卦时，算出来的卦象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这种大凶的卦象对于平常修士来说，简直是跟宣布他们要注定凉凉一般别无二意。

但对于国师大人来说却是真的没有那么糟糕，主要也是早已习惯了天道对于他的各种额外要求。

他有自信只要自己能抓住那一线生机，就能安然渡过雷劫飞升成为上仙。

但是由于天道的干涉，国师大人对于自身之事一向是无法算得清清白白，所以那一线生机究竟是什么，或许要等他真正渡劫时才能领悟得到。

听到国师大人这样说，宋灵宝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担忧之色。

不过她很快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跟国师大人说：“我相信国师大人你一定没问题，肯定能顺利飞升成功的！等你渡完劫了，灵宝就给你跳有凤来仪舞庆贺，我练了好久呢，已经很熟练啦~”

国师大人闻言，冷然清绝的眉眼因为浮上了一层柔情而变得温煦许多，他弯唇一笑：“好，那本座等着。”

宋灵宝兀自高兴了一会儿后突然耷拉下脑袋，表情变得有几分忧愁，”不过国师大人你飞升去了九重天，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还只是金丹期呢……”

修士在渡完劫成为上仙后，是不能在原世界多待，几乎是要立刻前往九重天上的。

宋灵宝目前才处于金丹期，往后还有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期，最后才能渡劫飞升。

要知道修炼越往后就越是艰难，一个大境界卡上个几十年也是常有的事。

国师大人看着长吁短叹的宋灵宝，小徒弟虽然不及自己天生仙根，是注定的仙人，但她自星宿中来，努力修炼自然也是能得一份造化仙缘的。

其实十三岁的金丹期修士，修为已经不算低了，这等天赋就算是在人才辈出的大缙皇室里，也是能被称之为一声天才的。

只是宋灵宝心性纯真灵明，偶像和目标都是天赋超绝的国师大人，再加上又明白自己得亏是由国师大人亲自教导，一直也有在服用各种顶级的天材地宝，修行路上才能如此顺利坦荡，自然是不会自视甚高，骄傲浮躁。

国师大人看着格外发愁的宋灵宝，柔声问她“灵宝想随着本座一起去往九天之上吗？”

“当然想呀!”宋灵宝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国师大人去哪我都想跟着一起去！”

看着她巧笑嫣然，国师大人的眼中也浸满了融融的笑意，他说：“只要你想，那就可以。”

“诶国师大人是有什么办法吗？”宋灵宝听了连忙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

国师大人羽睫轻垂，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她，视线掠过自身修长的手指，端起云雾香茶呷了一口后，才老神在在地说道：“等以后本座再告诉你。”

“啊！国师大人坏心眼！”被吊着胃口的宋灵宝佯装生气地鼓起了脸颊。

国师大人闻言轻笑一声，抬手捏着宋灵宝气鼓鼓的脸颊往内一收，小河豚就立马泄了气。

宋灵宝眉眼弯弯地在国师大人的手掌心上蹭了蹭，跟他说：“那国师大人你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呀。灵宝不会懈怠修行，会更加努力修炼的，我想陪着国师大人一起去九重天，也想变得更厉害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

国师大人含着笑意的嘴角，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稍稍一凝，随后他眼神温柔地曲指轻刮了下宋灵宝的鼻头：“那你可要快点将修为提得更高才是。”

只有将修为提高了，日后才能更稳妥些。

“知道啦~”宋灵宝可爱地拖长字音回道。

即然做出了保证，在接下来的时候，宋灵宝果然没再走神，非常专注地学完了一课紫薇斗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下午了。

出了安国塔，宋灵宝怀里抱着几部卷轴，跟着国师大人穿过繁花长廊，往百相镜局走去。

一路上，国师大人边走，边用清越如泉水的嗓音给宋灵宝讲解着河图精义。

宋灵宝的身高还在国师大人的胸口之下，所以有时就得仰头看他。

国师大人满身气质清华雅贵，表情淡漠时如同九天谪仙般不近人情。

不过在宋灵宝眼中，国师大人从来都是如同清风朗月一般温柔和煦的，令人心生安定。

国师大人注意到了宋灵宝的视线，微微偏下头来垂眼对着她一笑，又继续说着话。

宋灵宝看着国师大人半数雪发由玉冠簪起，金色的阳光映在他月牙白的锦袍上，使得肩部那处由银色丝线勾勒而出的栩栩鹤羽光华流转，如同轻云出岫。

不知怎的，宋灵宝突然眼眶一酸，心中怅然若失，突然觉得国师大人离她好远好远，她不由地伸出手去攥紧了他的袖袍。

国师大人依着宋灵宝的力道停下脚步，看着脸色不好的她温声问道：“怎么了吗？”

宋灵宝定定地看着国师大人的脸，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过了良久，她也没想明白自己心中这份突起的怅然究竟是为何，便带着几分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连宋灵宝自己也说不清，于是她慢慢地松开了攥紧袖袍的手。

两人接着行走，宋灵宝压下心里的异样，开始认真地倾听国师大人的讲解。

听着听着，宋灵宝就陷入了思索，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落后了国师大人好几步，便连忙加大步伐回到了国师大人的身边。

但之后不知怎的，宋灵宝和国师大人之间的距离却越差越大，且越来越快，最后任凭宋灵宝怎么追赶都前往不了他的身旁。

宋灵宝有些恐慌地颤声去呼唤前面的国师大人，但国师大人没有听到，亦好像是还未察觉她没有跟上，前进的步伐依然未停。

忽而一片黑色的浓雾从宋灵宝的身后冒了出来，使得她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似的万般沉重，最后只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灵宝焦急地看着脚边的黑雾，又想开口去喊国师大人，却在看见了前方的景象后，眼瞳猛然一缩——

在国师大人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位少女顶替了宋灵宝的位置，正与国师大人肩并肩地行走着。

那名少女身穿樱色华裙，发色略浅的长发梳成了灵动的发髻，露出秀欣白皙的脖颈，脊背纤瘦薄弱。

她身材曼妙婀娜，宋灵宝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仅仅观那背影和气质都能想象得出那一定是位很漂亮的美人。

国师大人在同她说话时，侧脸看上去温柔万分，眼神是宋灵宝十分熟悉的宠溺，但看着的人却不再是她了。

宋灵宝被定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二人一步步走向光芒万丈的前方，那里花团锦簇，春色满园。

忽而一片花瓣落在了少女的发间，国师大人停下脚步，抬手将那花瓣摘下，放到少女眼前让她看。

少女捻起花瓣像是说了些什么，国师大人清浅一笑，随即抚上了少女的脸颊，启唇回了她一句，少女闻言便依恋地在国师大人的掌心处蹭了蹭。

因为角度问题，宋灵宝看不清少女的脸，但却能看见她那白玉无瑕般的脸颊上晕着淡淡绯红，娇俏可人，霎是好看。

国师大人清绝的眉眼因为笑容而变得清朗和煦，他伸手将少女揽入怀中，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少女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抵在国师大人胸前的双手因为紧张而攥起了一小片衣料。

在宋灵宝紧缩颤动的瞳仁中，他们二人的无名指上闪出了一道缠绵的红光，编织而出的红线昭示着他们的情意。

宋灵宝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眼泪就先涌了出来，她看着国师大人的头越低越下，似乎要亲吻怀中的少女，他浑身孤冷出尘的气质因为这一时的温柔情动而化成了一池融融春水。

这一幕如同神仙画卷般的场景定格在宋灵宝的眼底，却变成了淹没光亮的黑影。

宋灵宝眼神溃散的，被黑色浓雾拉扯着掉入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宋灵宝在黑暗中缩成一团，胸口处有一阵莫名的沉闷在突突钝痛。

其实宋灵宝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正身处于一场幻境之中。

毕竟上午之前在安国塔发生的确实都是她真实的记忆，但从繁花走廊开始，便是从未发生过的虚幻假象了。

不过宋灵宝虽然知道自己处于幻境之中，但是她却好像没有力气去冲破这个幻境了。

宋灵宝事先还以为自己这次在幻境里最有可能要直面的恐惧是卫昭的杀意。